清醒過來時,我發現自己躺在從來沒看過的房間裡,房間裡的擺設很簡單,除了我身下躺的床以外,就只有書桌椅和衣櫃,牆壁和地板都是木製的,一邊的窗戶似乎開著,微微的風吹拂進來,帶動了白色的窗簾,從窗外灑進的陽光告訴我,已經是隔天早上了。
看起來這裡應該是某間屋子的客房,之前我住在奧沙卡他們家也差不多是這樣。
我扶著額頭坐起身,雖然身體依然沉重,但已經好很多了,我打量著這個房子,思考這裡到底是哪裡,我記得我昨晚應該沒有擅闖民宅吧?
一面想著我一面下了床,赫然發現地上放著我昨天離開前拜託奧沙卡保管的行李,同時也注意到其實這間房間是有一間獨立衛浴的,而且這裡看起來很整齊乾淨,好像有人居住的樣子。
評估一下,我最後還是拿著衣服去洗了個澡,洗完澡之後就覺得全身好多了。
我從行李中拿出髮帶把頭髮綁好,又順便拿出水晶改變自己的髮色,確認一切沒有問題之後,我才小心翼翼的走下樓。
我住的地方似乎是三樓,經過二樓的時候發現那個房間鎖上了,也就沒有太過在意,繼續往一樓走,到達一樓時,有個很眼熟的人坐在椅子上看書,很顯然就是在等我。
我看了看周圍,真的完全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能向坐在椅子上的人開口:「呃……謝謝你救了我,不過你是誰?這裡又是哪裡?你為什麼那時候會出現還救了我啊?」
「我第一次知道昏睡醒來的人開口第一句話這麼多問題的。」那個男子闔上了手中的書,翡翠綠的眼睛緊緊盯著我,臉上依舊面無表情。
呃……這時候應該說什麼?這是我第一次昏倒後過那麼久才醒來啊,我怎麼知道要說什麼?當然趕快解決昨天晚上來不及問的問題不是嗎?
他看了我許久,最後才恨鐵不成鋼的嘆氣:「唉……妳先過來吃早餐吧,吃完再回答妳。」
聽完他的話,我才注意到一邊的桌上放了一人份的早餐,低頭看手錶後我也發現,我至少睡了超過十二個小時,雖然穿越前也常常睡這麼久,但是穿越後這還是頭一遭啊。
默默感嘆著,我還是坐到桌子旁乖乖的吃起早餐,雖然我覺得以時間點來說應該叫早午餐了,但這人說是早餐就早餐吧。
是說這個還不錯吃耶,但是我記得這邊的市場好像沒有在賣早餐的,都是家裡自己煮,所以這份早餐是怎麼來的啊……
我乖乖的把早餐吃完,順便把盤子拿去廚房洗一洗,收好之後,走回前面疑惑的看向一直看著我的某人。
「早餐是我煮的有意見嗎?」他突然丟了這麼一句讓我驚恐的話,接著不等我反應過來,又繼續說:「我是夏爾,這裡是我在『這個世界』的家。」
「至於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甚至為什麼我要救妳……那是因為我是半神祇,接受了來自上面的命令,在這次事件中負責保護妳,而我評估昨晚就是我們見面的最好機會……了解了嗎?」自稱為夏爾的男子這樣說著。
他說得很清楚,我卻聽得很模糊,他的話裡面似乎還參雜了我無法理解的名詞。
他說他是半神祇……那是什麼啊?我聽過神祇、聽過神使,就是沒有聽過半神祇,那到底是什麼東西?照字面意思來看應該是一半的神祇,但是哪有神會變成一半啊?
這樣思考著,我摸上脖子,卻赫然發現我一直帶著的項鍊不見了,瞬間驚慌起來,想也不想立刻抬頭詢問:「你有看見我的項鍊嗎?」
「項鍊?」夏爾瞇起眼,看著我放在脖子上的手,搖頭:「沒看見,怎麼了?」
「不……沒什麼……」我沒有開口說出我的項鍊不見了這種話,畢竟我不想麻煩眼前這位昨天才見面的半神祇,雖然那東西市面上買不到。
現在只能祈禱我的項鍊是被認識的人撿走了……是說我昨天撞到玫瑰對不對,搞不好是在撞到她的時候掉了,那有可能就是玫瑰撿走了,如果是她撿走就還好,至少還有要回來的機會……
我沒有開口繼續說話,氣氛一下子尷尬起來,過了許久,夏爾才重新開口:「妳有什麼問題就儘管問吧。」
「有問必答嗎?」沒有多想,我快速的開口詢問,畢竟、畢竟我的問題實在太多了……
「這就要根據妳的問題了。」夏爾勾起了嘴角,笑容邪魅的攝人心魄,我毫不懷疑這個人絕對可以吸引住八歲到八十歲的女人……如果可以我也很高興看見他吸引男人。
思考了下,我決定先詢問剛剛聽見的不知名名詞:「半神祇是什麼?」
「半神祇,就是血統擁有一半神祇血統,平時和常人無異,只有在簽訂契約以後才能夠使用神力,隸屬於神界不同神祇底下,但是我們不受到任何約束神祇的限制,因為我們不是真正的神祇。我們的契約分成兩種,一種是命令契約,另一種是自由契約,字面意思。」夏爾淡淡地說完上面一長串解釋。
……我覺得一知半解是錯覺嗎?而且又出現不知名的名詞了:「神界是啥?」
「神居住的地方。」沒想到回答問題的夏爾居然用看白癡的表情看我。
仍然覺得一知半解,同時也注意到我提出的兩個問題夏爾都很含糊的帶過,我再次小心翼翼的提問:「你到底可以回答我哪些問題?」
「誰知道呢,不過我可以告訴妳,不能問二公主是誰、不能問真假冰藍是怎麼回事、不能問兇手是誰、不能問我的上司是誰、不能問讓妳穿越的人是誰、不能問選擇妳的原因……總而言之,有關穿越、還有妳現在在調查的虐殺案件等等都不能問。」夏爾平淡的說。
但是你他媽的這根本是什麼問題都不能問嗎!那你讓我問你問題是問心酸的嗎──讓我心酸!
覺得心酸、累感不愛的我直接沒有形象的往後倒在地板上(因為一開始就是坐在地上),呈現大字型,用完全心死的語氣開口:「算了夏爾桑你直接告訴我你可以說的吧,不然我覺得我根本就是各種被耍啊。」
沒有抬頭,但我覺得夏爾應該對我的話抽了抽嘴角,過了一段時間,夏爾才丟東西到我身上,而我則是趕緊把那些東西拿起來看。
他丟過來的有一個白色圓形手環,還有三張應該是身分證的東西,我會說應該是因為那上面寫著夏櫻、夏書和櫻書。
那三張應該是身分證的東西上面寫著一些資訊。
「夏櫻‧維萊,女性,出生在忘響國草葉鎮,現年十六歲。」
「夏書‧維萊,男性,出生在忘響國草葉鎮,現年十六歲。」
「櫻書‧奈魯迪芬,女性,出生在忘響國葉芽城,現年十六歲。」
那三張東西上面分別這樣寫著。
我感覺新奇的坐起身看著這三張身分證,卻突然發現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這三張身分證,上面無一例外的寫著現年十六歲啊!
等一下啊我現在不是只有十四歲嗎!怎麼突然變成十六歲了!多出來的兩年呢!就這樣莫名被坑了呀!?我立刻抬起頭,錯愕的看著夏爾,眼神帶點詢問的意味。
「多出來的兩年不能問我,要去問時織她做了什麼。」夏爾冷冷地回答,顯然對年齡這個問題一點也不在乎。
是說這次出現的是不知名的人名了,不曉得時織是誰?雖然很好奇但是……我想夏爾應該不會回答,還是別自討沒趣的問好了。
將三張應該是身分證的東西仔細的收在身上,對面一直看著我的夏爾用一隻手撐著臉,模樣頗有雜誌模特兒的架式,可惜他是個很冷的人:「手環戴上,開始給妳解釋我能說的。」
已經徹底明白夏爾的話要乖乖聽,不然他老大隨時會不爽,我把一直拿著的白色素面手環戴到右手上,不要問我為什麼不戴在左手,當你的左手已經帶了兩條手鍊和手錶時,相信我,你會把那東西戴到右手的。
「首先,我要告訴說明一件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我『目前』唯一的責任,就是在這次事件結束之前保護妳。」夏爾表情不變,語氣平淡的說,不曉得在分割些什麼,大概是某些事的責任吧?
「然後我想妳應該知道了,妳是一位穿越者,但是穿越者相關的事情我不會告訴妳,所以再來就要說到我這次的任務了,我被我的上司──妳不用問了我說過不會回答──命令要在這次事件中保護妳,妳也不用問是什麼事件了,就是妳正在調查、還害妳多次被當成嫌犯的虐殺案。」
聽完夏爾的解釋,我突然回想起那個古怪的案件檔案,那分明不該出現在公文中,特別還是我或冰藍會改的公文裡。
我皺起眉,帶點質問意味的開口:「那個案件是你故意讓我看見的?」
「這是個契機。」夏爾沒有正面回覆,「反正這不關妳的事情,妳要知道的是,妳現在戴著的手環是告訴我妳現在的位置(這一點絕對是在鄙視我會把自己弄丟──也就是所謂的迷路)和情況,戴著它,妳可以和我進行精神通話,損耗的精神力算我的,那個也算是契約的證明,非如必要,不要把它拿下來,否則就……妳喔。」
臥槽!誰來告訴我一個半神祇為什麼也學會了特○傳○裡的消音式威脅!誰來告訴我為什麼!難道這些半神祇平時閒閒沒事就到別的世界觀摩嗎!
絲毫沒有注意到我心中的腹誹,夏爾繼續說明:「接下來是其他事情,關於妳的外表,這個我不清楚,只知道是一種叫作『二次元設定』的,所以詳細不要問我……然後接下來不能說了。」
結果依舊一知半解,有回答跟沒有回答一樣,不過我倒是清楚知道為什麼自己會變成這樣了,畢竟這就是我之前給自己設計的人設,也難怪玫瑰會讓我覺得眼熟,因為那是她給自己的設定。
但我還是想不起來二公主到底是誰。
「總之,我要說的就差不多是這些,妳還想提問嗎?」解說完夏爾站起身,表情依舊如一,完全就是所謂的一號表情,我在想,這傢伙在某些程度上大概跟月曉一樣吧──都是個面癱。
說到月曉我才想到,冰藍我還有看見他,但是不知道月曉和路斯達怎麼了,雖然我想我消失可能對他們影響不大吧,在內心默默拭淚,表情沒有變化的開口問:「月曉他們怎樣?」
「比妳好多了。」夏爾顯然沒料到我會問這種問題,抽了抽嘴角,有些無奈的回答。
「那我就沒有任何問題了。」因為我實在不曉得,在所有一切都被禁止問的情況下,我還有什麼好問的。
結果詢問完我的夏爾突然伸手抓住我的手,肌膚相親後,冰冷的觸感從他手上傳來,雖然冰冷,但還是感覺的出是人類的溫度,我忍不住皺眉,夏爾卻像完全沒發現一樣開口:「妳沒有問題了,我還有問題。」
您老大能有什麼問題啊,而且你的問題我也不一定能解答吧,沒辦法,他有問題我就大發慈悲的聽吧,我相當真誠認真地看著他,問:「你有什麼問題是我可以幫你解答的?」
「也不算問題吧。」完全不知道在幹什麼的夏爾老大放開了我的手,然後不知道從哪裡抽出了一雙白手套戴上,翡翠綠的眼睛掃向我:「第十三位聖騎士長,聽過嗎?」
那一瞬間,我的腦袋中好像有什麼斷掉的東西突然連上了,大概就像斷線已久的網路突然自己連上了一樣,只是……
臥槽!我腦袋中跑進來的那些是什麼?一群群比十二聖騎士強的十三聖騎士在我腦袋中以跑馬燈的方式跑過去,重點是每一個都和我一樣女扮男裝……
抽了抽嘴角,我艱難的回答兼反問:「我知道,怎麼了?」我還知道這幾乎沒有一個重名的!而且每一個都比我強多了!而且恐怕身分也外掛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