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坐在庭園裡的花圃上,深深嘆了一口氣。
我好像、有點忘了我離開聖殿到底是要幹嘛了。
我離開聖殿一是為了要躲偽冰藍、二是為了要找案件線索吧!但是為什麼從我離開到現在我覺得我根本就是在鬼混啊!
不管了、不管了,總之先來整理一下目前的所有資訊。
首先就是真假冰藍,剛剛看見偽冰藍和那個夫人講話,雖然我沒有聽見內容、也很好奇內容,但我想內容應該是令偽冰藍很不爽,因為最後他跑掉了。
再來是公主桑,公主桑真的好令我眼熟,那個頭髮、那個眼睛,感覺好像是我們那個小圈圈中的某個人啊……但是到底是誰我怎麼想不起來了渾蛋!我只記得褐色頭髮應該是玫瑰,可是眼睛顏色不對啊喂!
算了,反正應該是我認識的人,之後就會再見到了吧,而且反過來想,既然都有這個讓我眼熟的人了,搞不好其他人也到這啦!太好了,至少先確定不是只有我一個,這樣我會安心很多,不過怎麼不是玫瑰呢……
畢竟我在穿越前就一直很希望穿越,而且是希望「和我最好的朋友們一起穿越」,這樣的話,身為每天放學一起走回家的人,玫瑰應該要是在我之後第二個穿越的人才對啊……
罷了,這件事就等我遇見其他人之後再說,不過遇不遇得見也是問題呀……嘛,船到橋頭自然直啦!
那麼就是最重要的虐殺案件了,得到的線索大概就是之前我看見的那樣,受害者介於十三到十九歲之間,而且除了生前遭受嚴重凌虐之外,有部分的傷口上還帶有黑暗氣息。
但是不曉得是在何處犯案,而且這些被害人生前掙扎的痕跡也相當稀少,完全令人不敢置信,而且犯人又為什麼要抓特定範圍的人呢?難道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原因?例如要借犯人之手殺掉別人好獲得權力、然後就算犯人被抓也可以立刻脫身不會被發現之類的。
哈哈,怎麼可能啊,又不是八點檔、世○情之類的,更不是那種狗血的偶像劇啊小說啊,這種東西怎麼可能會發生啦,也未免想太多了。
但是……我摸著圍巾下的項鍊,眼神黯淡。
這所有的一切太多謎題了,總覺得我好像知道又好像不知道,與很多可以得到答案的機會擦身而過,所以說……我果然還是太嫩了嗎?僅憑著一股熱血。
但是上次那個老闆……我不敢想像還有多少的家庭遭遇這樣的事情,辛苦養大的兒女就這樣被奪去未來……除了哀傷,還有一股憤怒,但更多的是無力感吧。
說起來……我真的能夠找到線索,抓到犯人嗎?十二聖騎士那麼厲害的人都抓不到了……
我真的、可以做到嗎?
*
「十三歲到十九歲……下一個是誰……」
「黑暗氣息……傷口上有……」
「應該是偏僻的地方……不會有人發現……」
「具體的手法……」
太陽騎士和審判騎士好不容易抽身離開舞會現場,正打算到花園好好討論案件時,就聽見一個聲音這樣喃喃自語著,兩人對視一眼,眼神凌厲了起來。
這個人說的話,和困擾神殿一段時間的那個虐殺案件十分相符,甚至連尚未公布的黑暗氣息都相符,難道是嫌犯大膽到自己在這裡探討案件嗎?
兩個人不約而同的都想到這點,太陽騎士豎起食指,示意審判騎士不要發出聲音以後,悄悄地朝聲源靠近,審判騎士有點無奈,但還是追上了太陽騎士的腳步。
淺色的月光打在漂亮的櫻花色長髮上,從兩人看過去方向的側臉看不清楚表情,一身潔白色的套裝十分惹眼、也不符合口中所說的內容,米白色的長圍巾隨著風微微飄動。
這是太陽騎士和審判騎士過去之後看見的畫面,一個有櫻色頭髮的人坐在花圃邊,低頭凝神,不知道在想什麼。
果然……櫻色頭髮又熟悉案情,說出那些話的人只有可能是兇手,就算不是兇手,這人也一定是嫌犯,兩個人目光交流,似乎是在思考什麼時候要動手捉住嫌犯,突然……
「太陽,你和審判兩個人蹲在那邊做什麼啊!」烈火騎士的大嗓門從兩人身後傳過來。
*
「太陽,你和審判兩個人蹲在那邊做什麼啊!」一個熟悉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我一愣,這個聲音之前在聖殿裡當聖殿祭司和實習聖騎士的時候都很常聽見,是烈火騎士長的聲音,但是他剛剛說什麼?太陽騎士長和審判騎士長?
我站起來,轉身……然後因為驚嚇過度不自覺的退後了幾步。
臥槽臥槽臥槽!誰來告訴我為什麼十二聖騎會全部站在那裡!五顏六色(?)的一群看起來很壯觀沒錯但是我怎麼感覺不太好!
下意識的,我後退一步,再次轉身,然後……跑啊!
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要跑但是看見十二聖騎殺氣騰騰(?)的看著我,只要是人的第一反應應該都會是逃跑才對呀!
是說他們會追上對吧以我個人的速度來說!所以所以所以要用風魔法加速的瞬間移動啊!
「他要跑了,快追!」後面傳來不知道是誰的聲音,接著是整齊一致的腳步聲,靠杯啊我是無辜的不要追我!
在我們你追我跑跑跑──雖然跑的人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時,我們已經跑出了皇宮,對此我真的很感恩,我居然沒有在皇宮裡面迷路這是人品大爆發了、此生好運都用在此了吧……不對這不是重點啊!
你妹的我可以大喊「我是夏書啊不要追了」嗎!等等好像不行啊這樣我要解釋我為什麼離開聖殿還出現在皇宮舞會裡……呃,我可能還要順便解釋髮色,原來我的髮色又變回來了所以他們以為我是兇手啊救命啊我真的是無辜的!
那說我是夏櫻?不行駁回啊髮色問題!
那說我是櫻書?不行啊我剛剛好像不小心說出思考的內容要是他們問起我為什麼會知道不就測底悲劇了我回答不出來呀!
救命啊我為什麼在逃跑還能這樣神遊到另一個平行時空去啊!
在絲毫不減速的情況下,我刷刷刷的閃過好幾個人,路上紛紛傳來驚呼聲,然後不知不覺的……媽的為什麼人全讓路了不要這麼現實啊!
什麼什麼鬼我不過就是剛剛把雙劍拿出來握在手上而已嗎!沒見過雙劍啊而且我還沒有把劍拔出來只是握著而已啊!
咦?那不是……
在我跑過一個穿著斗篷的人旁邊時,我瞥見了帽子下那張熟悉的面孔,那個不是真‧冰藍嗎?為什麼他的表情那麼冷酷,而且頭髮和臉上還有一點點血跡,他幹什麼去了?不會是殺人滅口去了吧……
「臥槽!」
「疼!」
幹我居然撞到人了剛剛幹嘛那麼認真地觀察冰藍啊!
先不管我撞到誰了,世態炎涼(?)我還是先跑吧!我隨手拿起(根本來沒出鞘的)雙劍就繼續跑,嗯抱歉了偉大的同志,如果有朝一日我還能再見到你的話我會跟你道歉的……畫風不對了啊喂!
剛剛撞到的人是不是有一頭棕色的頭髮,還有(我那不經意瞥到,並不確定的)靛藍色眼睛?
再加上剛剛的聲音實在有點耳熟……我對她的熟悉感又比對二公主更深……呃,真是說曹操、曹操到,我剛剛才想到玫瑰桑而已。
不過如果是玫瑰的話就大丈夫了,我相信我一定會再見到她,我們的因緣是如此深厚到無法分開的地步,連穿越這種東西也要一起體會,我們簡直就像是命中注……
打住,再說下去我肯定她知道我在想什麼的話絕對會把我虐的死去活來生不如死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好像有哪裡怪怪的。
在我一邊默默回想親愛的玫瑰的同時,為了賭賭自己今天的運氣到底是好是壞,我看見一條偏陰暗的巷子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立刻衝進去。
但是俗話說得好,巷子裡有什麼你永遠不知道,而且根據社會新聞巷子裡是犯案圍毆的的最好場景,也就是巷子裡是非常危險的。
為什麼我要這麼說?因為我剛跑進巷子就被一隻手給拉住,因為慣性定律的緣故我依然保持向前衝,只是加速用的風魔法在一瞬間就消失了。
而且因為我的手沒辦法無限延伸,所以被拉住的我感覺自己的手快脫臼了,整個痛得要命。
但是我還來不及繼續感受痛度,就被那隻拉住我的手又拉了過去,力量大的我完全不能抵抗──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我剛剛大量消耗魔力以及手太痛所以沒力氣抵擋。
然後我被那隻手拉過去之後跌進了不小的是誰的懷裡,微涼、但肯定是活人的體溫透過薄薄的衣物傳來,那人一手拉著我、另一手在我跌進懷裡時就眼明手快的摀住了我的嘴巴,不讓我發出一點聲音。
我們沉默著,雖然我很喘,但我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我還記得自己被十二聖騎士追殺──只聽見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從我剛剛拐進來之前的路繼續向前跑,沒有轉向我們這邊。
我靠著的胸膛很結實,看來抓住我的應該是位男性,只是不曉得他為什麼要在我拐進巷子裡之後抓住我,但不管為什麼,至少就結果來看,是他救了我。
腳步聲漸漸遠去,到最後歸於寂靜,那個人才放開我,不管是嘴巴上的手或是抓住我的手。
因為逃過十二聖騎士的追殺而放鬆下來,我突然感覺自己很累,不知是大量消耗魔力亦或剛剛腎上腺素分泌過剩、還是緊繃的神經得以鬆懈,失去那人抓著我的手、失去支撐點的我直接跌坐到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感覺自己的肺好像快炸了。
而且鬆懈下來後,除了無力的癱坐在地上喘氣之外,我還感覺剛剛被抓的手傳來陣陣疼痛,勉強轉過頭去看,我才發現自己的手除了脫臼之外,被抓住的手腕一片紅腫。
敢情要救我不會下手輕一點嗎?雖然我穿越前就常常受傷了、穿越後也把受傷當成家常便飯,但是正常人不會喜歡自己常常受傷吧。
那個人救完我之後不曉得去哪了,好像只是站在一旁看著我,沒有開口、也沒有動手拉我起來什麼的。
完全不想奢望剛剛才救了我的人,我拖著幾乎無力的身子勉強摸到牆邊,手摸著牆面,顫抖的雙腳努力想要站起來,但是感覺就好像昨天才剛跑完馬拉松一樣,我完全使不上力,不僅無力、身體也好沉重。
突然的,有一隻手拉過了我扶著牆面的手,把我整個人從地面上拉起,另外一隻手則是放在我受傷的手上,暖暖的力量流過,我感覺原本不斷傳來的疼痛消失了。
「既然爬不起來就別爬了,浪費時間。」一個帥氣的嗓音傳來,聲音的主人用不符合話中的動作說著,而且把我拉起來的時候也小心翼翼的,好像怕我再次受傷一樣。
我努力的抬起頭看那個人,巷子裡有點暗,但勉強有些月光能看清。
銀色的月光打在他的金髮上,那人眉頭緊蹙,漂亮翡翠綠的眼瞳沒有任何感情,月光模糊了他的輪廓,看起來有點朦朧、不真實,但儘管如此,還是能看出他是一個相當英俊帥氣的人。
只是我不懂為什麼他要救我。
他顯然注意到我的視線,也不曉得我的臉色到底怎麼樣,他瞥了我一眼,又開口:「抬不起頭就別抬頭,不要勉強自己,還有,妳是笨蛋嗎?超過自己能力範圍外的東西就不要白癡去做。」
我現在腦袋有點混亂,無法好好的整理思緒,因此聽見他的話我也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把頭低了下去。
其實要不是他把手環在我的腰上幫我支撐,我覺得自己應該會一直癱坐在地板上,至於他把手放在我的腰上這件事情……我現在沒有力氣去在意這件事了,而且不這樣我根本沒辦法站著。
「嘖,他們應該很快就會回來找人了……快走吧。」那人用不耐煩的語氣說著,手上的動作卻再次和話語相反,直接攔腰抱起連站都站不起的我,朝著我被他強制停下來之前跑的方向跑去。
雖然不想被陌生男子公主抱,但是我現在真的沒有力氣反抗了,眼皮感覺好沉重,意識也漸漸模糊……
不可以睡著,我還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敵是友啊……
我這樣想著,但最終還是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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