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幻之地

踏出房門的瞬間，沈劭圖忽然慶幸起自己提出四個人分開的決定。

不曉得是不是夏侯季刻意欺負他們，或者這才是這個靈魂空間真正的模樣，走廊被無限的延伸，牆壁和門板歪歪扭扭的，就像是被外力扭曲一樣，地面還是一樣鋪滿了灰塵，牆上的壁紙卻沾滿點點腥紅。沈劭圖完全踏出房門後，試著朝前走了一步，四周似乎又扭曲了下，但整體而言還是那個地方。遠處隱隱傳來了野獸的怒吼聲。

……他以為外面那東西不會進來的！？難道進來了嗎？

沈劭圖有些躊躇，他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其他人，畢竟他本來以為那東西是進不來的，但如果說在這種情況下外頭的東西進來了……他其實想不太起來遊戲中到底有沒有進來了，這種旁支末節的事情。他也想不太起來自己到底怎麼通關遊戲，達到結局一的了。

「總覺得哪裡不對……？」沈劭圖撐著額頭喃喃，他是記性這麼不好的人嗎？總覺得有個最關鍵的事情是他們所不知的，結局一的答案到底是什麼？無法說出的真相……

「我沒什麼能拿出的。」夏侯季攤了攤手，「不過如果你們有任何想知道、我知道的，我可以告訴你們。」

「該知道的我們都知道的差不多了，頂多就是離開這裡罷了。」沈劭圖也學著夏侯季的動作攤攤手。

夏侯季沉吟一陣，最後慢慢地回答：「那麼，我能給出的誠意，就是保證你們四個能夠平安的離開這裡吧。」他看了看夏言和陸衍仍舊不信任的神情，笑了笑：「不過單就這麼說，你們應該也無法相信，不如我給你們一些東西，至少能夠在我有限的力量中保護你們。」

他說著，在自己的面前凝化出四塊顏色不盡相同的水晶，手一揮便將四塊水晶分給他們四個人，夏侯季的力量水晶到了他們面前後，停留在手背上，最後變成了一條水晶手鏈纏繞在他們的手上。

「除此之外，不說說封印在哪嗎？」夏言抬起手看了看水晶手鏈，隨即又放下手，挑起一邊的眉詢問夏侯季。

如果可以……請幫我傳達這最後的一句話。

──對不起。

＊

陸衍很明顯想再問些什麼，不過他轉念想想，既然沈劭圖都說很快就能離開了，那就不急著在此刻問清楚。比起浪費時間，搞不好他想問的很快就可以知道了！

沈劭圖瞥了一眼陸衍恍然大悟的臉，沒多說什麼，走回到某個乖乖站在原地的鬼王面前，當著夏言和陸衍的面將對方的手牽起，十指緊扣。

「……別想放開了。」藍佑旭飛快地掃了一眼兩人的手，低聲道。

沈劭圖把手抬起來，炫耀似的，眉眼帶笑：「沒打算放呢。」

「劭大人你們……都是成年人了，為什麼要用這種小學生的方法秀恩愛！」被迫看兩人牽小手的夏言覺得談戀愛的人沒有智商這句話果然說得很對。

儘管早就知道這個答案，但實際找到夏侯季死亡證明的剎那，這種複雜的感覺不亞於沈劭圖找到自己出生證明時的心情，那是一種錯愕、悲痛，甚至是不敢置信的心情。沈劭圖抿抿嘴，把這種心情沉澱回心底，他不是很喜歡回憶當初看到出生證明時的感受。

其他人也看到了這份死亡證明，印證了藍佑旭的猜測是對的，也印證了對那名實驗人員來說，夏侯季死亡的日子確實是不容遺忘的特殊日期。

夏言輕輕嘆了口氣，將自己手上的資料重新放回桌面上，蓋住了那份死亡證明，她翻了翻資料，對三人道：「你們看，這些是關於實驗的記錄。」

沈劭圖也將自己手上的資料放下，幾個人圍在不大的桌邊看著這些資料，雖然上頭有許多專業的術語與莫名的數據，但他們一致從其中得到了想要的資訊──關於夏侯望月的所有實驗與夏侯望月的能力究竟為何。

說來一般人大概不信，就連這群崇尚科學的人們也無法用科學的角度來解析夏侯望月的能力到底是根據什麼原理，但對於沈劭圖他們這些從頭到尾跟科學扯不上邊的人來說，夏侯望月的能力無疑是讓他們驚訝萬分。

「最有可能的死亡時間是這個時間點，也就是夏侯季發現地下室秘密到這個實驗人員回到旅館的中間。」夏言的語氣淡淡的，卻意外擲地有聲。「但如果是這個時間點，又會產生另一個無解的疑點。」

「無解的疑點？」沈劭圖疑惑地反問。夏言沉默著點點頭。

他忽然想起夏言說這個遊戲真人真事改編。

如果做為原主角的夏侯季早就死了，那是誰把這些事情告訴給遊戲作者的？假定說遊戲作者就是夏侯季本人，那他到底……是死是活？

確實是個無解的疑點，想明白後沈劭圖感到一陣冰冷，如墜寒窖，只能讓自己努力不去想這個問題的答案究竟是什麼。

四周靜得連一根針落地都會聽見，低低的嘆息聲在房間中徘徊不去。

「日記和手札本的對上了。」

桌上的報紙早就收了起來，只剩下日記本和手札本，夏言輕輕撫過日記本上的文字，目光卻落在夏侯季跟蹤某個白大衣前往地下室的記錄上。

「為什麼夏侯季忘了夏侯望月？」陸衍看著實驗人員的日記，十分不解，這一點在遊戲中也同樣沒有說到。

沈劭圖搖搖頭，他們所能知道的就是記錄上的這些，除非他們是當事人，否則他們永遠不知道為什麼夏侯季忘掉了夏侯望月，以及夏侯望月的能力到底是什麼。

突然在日記中看見自己家的名字，沈劭圖愣了愣，似乎沒料到實驗人員會寫下這兩個名字，但同時他心中也鬆了一口氣，看見這兩個名字出現的地方，至少他可以安慰自己，這樣殘忍的實驗不是出自於他任何一個家。

藍佑旭盯著日記本上的家族名稱，似乎回想起什麼。

「咦？等等，所以這些的時間點究竟是……」夏言同樣看到了那兩個名字，一邊驚異地喃喃，一邊轉身跑到書櫃前去翻找資料。沒一會兒，夏言拿著兩份報紙回來。

「劭大人你們看，我在書櫃上找到了這些報紙，上頭的年份和日記本上的十分接近，可以看出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夏言把兩份報紙攤在桌面上，幸好這裡的書桌為了讓實驗人員在休息室工作時也能同時擺放多張資訊，製作的非常大，否則他們還沒辦法將報紙和日記本一起放在桌上。

門開啟的風帶起了地上的塵埃，四個人紛紛掩住口鼻，半瞇著眼，直到灰塵散去後才放下手，魚貫走進休息室中。

休息室比上頭任何一間房間都來得大，四個人同時入內也不擁擠，房間內除了書櫃、書桌、沙發外，角落還有一張床，另外書櫃旁還有著衣櫥，甚至房間附有獨立衛浴。照這情況看來，實驗人員可能連回上頭的房間都不用，光待在下面就好了。

怪不得夏侯季說不常看到有人在上面行走，估計大部分的人都留在下面了。

雖然房間豪華，不過早已廢棄許久的地方，家具上頭理所當然都是厚厚一層灰。沈劭圖揮揮手撥開面前的細小粉塵，邁步走到書桌前。藍佑旭一轉身就坐在沙發上，一點也不在意沙發髒不髒。夏言和陸衍走到了書櫃前查看書籍。

沈劭圖目光瞥了一眼其他三人，看他們都在做自己的事情，便專心查看桌上的東西。大部分的紙張都已泛黃，上頭的字跡資料不是磨損就是淡去，看不出來是什麼研究的數據，就算看得出來，他也看不懂，畢竟他不是學這些的。

「等等，你要幹嘛！」藍佑旭過去一言不合就要毀天滅地的黑歷史實在太多，沈劭圖看對方神情不對、又一言不發就要走人，立刻緊張地拉住對方的手腕。

夏言和陸衍兩個人默默退到旁邊。

不知道是哪個動作惹惱了鬼王大人，藍佑旭在瞬間轉身，原先由沈劭圖抓著他的手腕，卻在他轉身的瞬間調換過來。藍佑旭一手掐著沈劭圖的手腕，把人壓在牆壁上，另一手挑起了對方的下巴，墨綠如玉的眸對上如無底洞般黑暗的瞳孔。

「你、你冷靜點？」沈劭圖有點懵。

藍佑旭沉著臉，指尖摩娑著淺色的唇，動作曖昧、語氣卻充滿殺意：「我無法冷靜，有人覬覦你、有人想害你，我要怎麼冷靜？我無法再一次忍受有人把你從我身邊帶走，所以在那種事發生之前，我要毀掉所有可能帶走你的事物。」

他不打算給三人任何反駁他的機會，拿著手電筒繞過藍佑旭匆匆折返。反正他想做什麼，連他哥都攔不住他了，更何況是藍佑旭他們。

沈劭圖拿著光芒微弱的手電筒往門口走，他記得手札本上寫著實驗人員房間的鑰匙就在上頭那間房間裡，他們下來的時候走了很長一段路，而下來後也走了不少時間。他一面走著一面在腦海中比對旅館與實驗室的大小，果不其然發現地下實驗室遠比旅館大得多。

那麼、這間旅館與實驗室，是誰蓋的？這是遊戲直到最後仍未解的謎，作者似乎不打算告訴所有玩家這些謎題，與其說這款遊戲背後有什麼深刻的含義，不如說遊戲只是單純記錄，除了夏侯季的部分幾乎一片空白。

他想起夏言說這款遊戲似乎事真人真事改編的。如果是真人真事，那現實中必定有相對應的地方存在。

想起在倉庫看見的實驗液，沈劭圖想起自家企業底下的實驗室曾經研究過那種東西，在他很小的時候，應該至少十年以上了。那時候陸衍和藍佑旭問他時，他是回答不確定是否有人拿出去賣，可是他忘了另一種可能。

為、什麼……？

為、什麼……？

為什麼……我……

你、拋棄了我……？

一片寂靜中，再怎麼輕的呼吸聲也被放到最大。

沈劭圖將手抬起遮住雙眼，煩躁的情緒完全不減，從他出現在１０４號房到現在，劇情連一半都不到。當時在實況不覺得怎樣，自己實際跑這個故事，還是在夏言探索過大部分東西，不用費心去找的情況下，他只覺得這個故事真是長得可以。

「看來接下去的劇情就是進入實驗室了，換成遊戲的話……第二章節快結束了對吧？」陸衍看著日記喃喃著，一直說自己記性不好的人卻意外的清楚記得遊戲的分界。

夏言點點頭，算是同意陸衍的話。

沈劭圖頭疼地看著第六篇日記上寫的地圖，正本地圖肯定找不到，至於備份地圖……夏侯季只說了藏在餐廳桌子下，問題是餐廳桌子那麼多張，哪張才是他們要找的？

沈劭圖看著對方的笑容，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他大概就是被藍佑旭那個笑給迷了，就這麼迷了兩輩子，哪怕發生那些事，他還是恨不起這個人。

清秀的臉龐染上緋紅，沈劭圖低聲抱怨了幾句，轉身走進倉庫裡，把藍佑旭丟在後頭。藍佑旭無奈地笑了笑，加緊腳步追了上去，任憑夏言和陸衍兩個人在外頭找鑰匙。

倉庫的門早在陸衍聽見夏言的尖叫聲前就被破壞了，更何況夏言和陸衍還在外頭，他們一點也不擔心又會被鎖在倉庫裡。

沈劭圖熟門熟路地找到那行字所在的地方，被打破的試管玻璃仍散落一地，倒是實驗液已經乾涸，只留下淺藍色的痕跡殘留於地。

他匆匆掃過一眼後，立刻轉身去找之前那行字，那行字有些部份被箱子擋著，只露出了些許，估計陸衍之前就是看到了地上一點點的字跡，想搬開箱子仔細查看，卻意外發現箱子裡的東西和標籤上寫的不同。

最後他們的確在２１７號房和後面的樓梯間中找到了最後兩張紙條，沈劭圖拿著手札本和從酒吧櫃檯下找到的紙張，最後還是決定不懷疑夏言了。

畢竟怎麼說，一直以來幫他的都是夏言。

找到了所有紙條後，他們四個人又繞回了二樓的娛樂室，幾道光束打著，沈劭圖面無表情的替自己的手電筒換了最後一組電池，然後才拿起手札本，將殘頁融合進去。

××××年×月××日　天氣不明

四個人商討一陣後，動身前往樓下。

１０６號房就位於陸衍走過來的那個走廊，下樓後左轉的第一間。沈劭圖率先上前轉了轉門把，十分意外門打不開，扭頭一看夏言，對方手上正拿著一支標了房號的鑰匙，衝他笑了笑。

沈劭圖帶著三分疑惑與七分無奈退開，讓夏言可以上前打開門。

「誒？小言妳幹嘛要鎖門啊？」陸衍原先望著不遠處的工具間，看見沈劭圖退開讓夏言開門時，疑惑地回頭詢問。

夏言偏頭，俏皮地朝陸衍拋了個媚眼：「為了以防萬一，我離開的時候不知道這裡還有誰，我也沒有仔細探索這個房間，怕有心人進來拿走線索，只好先鎖著了。」

在偌大的旅館中尋找幾張殘頁簡直是可笑的行為，這時候應該分散走更為合適。但在這種敵暗我明的情況下，加之恐怖遊戲與電影的定理，現下分開走無疑是找死。沈劭圖有些苦惱，夏言也有些苦惱，雖然他們都記得日記總共有九篇，而目前手札本上的只有四篇，意謂著他們還得找到五張紙，可問題是夏言只記得廚房的紙張，另外幾張的詳細位置已經記不輕了。

「……這邊能探索的房間太多了。」夏言皺著眉，「有些房間能開、有些房間不行，能開的房間也不一定有東西，搞不好只是欺騙用的，有紙的地方，我真的記不清楚了。」

連破了大部分結局的夏言都記不清楚，更別論只破了一個結局和全程在旁邊看的兩人，而根本連他們到底玩了什麼遊戲都不知道的藍佑旭就更不可能知道了。現在的他們出了廚房、餐廳之後，重新回到了二樓的娛樂室，不為什麼，只是覺得這裡比較有安全感罷了。

「……六十四間房間加上廚房、餐廳、工具間等等，恐怕得花很多時間……」沈劭圖繞著撞球桌踱步，一面和夏言他們討論著，一面看著撞球桌上的撞球。

他從第一次看見這個撞球桌時便覺得奇怪，撞球桌上的球乍看之下很凌亂，實際上卻好像是有人打球到一半便直接走人，而且少了特定幾個顏色，他從球洞中撈球出來，各色球上寫著數字，卻好像沒什麼特別的。

「小言！」沈劭圖還沒分辨出那個尖叫聲是誰的，在門口的陸衍就直接大喊了句，乒乒砰砰的，估計是直接往聲音的來源跑去了。沈劭圖無奈的和藍佑旭對視一眼，放棄看清楚角落那行字的打算，一起轉身離開倉庫。

聲音是從樓下傳來的，沈劭圖和藍佑旭離開娛樂室時正好看見陸衍從樓梯上跳下去，他一邊暗罵陸衍一點也不注意安全，一邊匆匆忙忙的追了下去。一旁餐廳的門已經打開了，餐廳整齊排列著四人座或二人座的餐桌，兩旁和中間還有長長的餐桌，看來是自助式的餐廳，餐桌上仍鋪著白色的桌巾，不過由於時間過久，上頭不是蓋滿灰塵就是灰黑腐朽。

陸衍不在餐廳中，不過沈劭圖一眼就看見大開的廚房門，他和藍佑旭跑過去，只看見陸衍抱著一個女孩子，兩個人坐在水槽前。被抱住的女孩子整個人埋進了陸衍懷中，沈劭圖看不出對方是誰，不過身影很眼熟，加上被陸衍抱在懷中，那只可能是一個人。

「小言，妳沒事吧？」沈劭圖走了過去，蹲在陸衍旁邊詢問他懷中的人。

夏言從陸衍懷中抬起頭，和他們不一樣，夏言的臉十分乾淨，應該說全身上下都不如他們狼狽。她臉頰微紅，搖搖頭，手上的手電筒轉到了後方半開的水槽：「我沒事，只是被嚇了一跳而已。」

在彼此對看許久之後，沈劭圖和陸衍兩個人僵硬的轉身，白光從腳底緩緩往上照，最後顯露出一張冷峻的面孔。漆黑的眼被光照到後微微瞇了瞇，最後整個人側過身避開光芒，在外側的手上還拿著手電筒，手電筒的光垂在地上，把他的影子打散。

沈劭圖和陸衍呆滯地看著對面的人。

藍佑旭明明是面無表情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沈劭圖總覺得對方的神情帶著無辜，他愣了好幾秒，下意識的問：「現在是人還是鬼？」

「非人非鬼。」藍佑旭平靜的回應，在沈劭圖和陸衍的手電筒都緩緩下移後，重新轉回正面，打著光照向地上的液體。「實驗用營養液？」他問。

沈劭圖還沒明白非人非鬼到底是什麼意思，聽見藍佑旭的問話，習慣性地跟著把手電筒移向他打碎的玻璃試管，看著地上的東西，沉默許久後回答：「嗯，之前哥哥底下的研究單位有研究出來過，所以我知道，這是用來浸泡人體的實驗液。不過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而且只是研究出來，研究出來後哥哥就下令禁止繼續研究或者使用了……」

服務台的桌上有著一樓和二樓的地圖，這間旅館是狹窄的口形，大廳所在的那一條比較長，左右各有五間房間，拐彎後的那邊只有六間房間，正中央的位置是餐廳和廚房。二樓大致上和一樓一樣，中央的位置變成了娛樂室和倉庫。

明明是沒有人住的旅館，房間卻意外的多，如果真要一個一個房間找起來，恐怕會找到崩潰，單單一樓就有三十二個房間了，加上二樓就有六十四個房間，如果再加上中間的部分……不如先找東西打破玻璃門可能會比較快。

沈劭圖拿著手電筒照亮二樓的部分，另一手比劃著：「倉庫在二樓，對應下來就是一樓的廚房部分，不知道倉庫有沒有鎖，希望沒有，不然我們還要在茫茫房間中尋找倉庫的鑰匙。」

「嗯，話說劭劭你覺不覺得這間旅館有點太大啦？一般來說這麼多房間，不是應該往上蓋嗎？怎麼這裡房間這麼多，卻只有兩層啊？」陸衍把光移到一樓的地圖上，疑惑地問沈劭圖。

他抿抿嘴，把光從地圖上移開，墨綠色的眸子裡翻滾著複雜的情緒，沈劭圖緩緩地開口：「是不太正常，我覺得，這間旅館或許從頭到尾只是為了隱藏某些東西才蓋的，儘管這裡的地圖只有一樓和二樓，但或許還有隱藏的樓層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