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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色的液體流入喉嚨,接著帶起的是一陣熱意,香醇的酒味縈繞在鼻尖,夾帶著淡淡的麥香,我把杯中的液體一口飲盡,露出得意的表情向對面的人一笑。

 

周圍人聲鼓動,而對面的人已經醉的不成人樣,連站著都有困難了。

 

「看來又是我贏了呢。」我放下酒杯,嘴邊噙著和善的笑容。

 

「姑娘果真好酒量啊!」一旁圍觀的群眾中有人這樣喊著,立刻迎來其他人連連不斷的附和。

 

我朝大家笑了笑,沒有應答,而是說:「既然這樣,我回自己桌囉?」

 

「回吧!這回要好好取笑一下這傢伙,總說自己酒量很好嘛!」

 

有人這樣說著,一群人此起彼落的應聲,整個熱鬧滾滾。我也因為這樣熱鬧的氣氛而忍不住露出弧度更大的笑容。

 

就這樣掛著笑容,拉上斗篷的帽子,回到角落不被注意的桌旁,確定没人在看我,才撤掉僵硬的笑臉,用力揉了揉臉頰,雖然心情很好很開心,但是一直笑,臉是會僵掉的。

 

沒錯,這裡是葉芽城的某間酒館,基於這種地方龍蛇混雜,出入份子較多、八卦也多,所以我決定改在這種地方……算是過濾資料與人群吧?畢竟群眾知道再多也不可能比聖騎士們多,更何況虐殺案件的地點感覺不會在城內,應該是在郊區,這樣的話,會來往城內與城外的人比較有可能會注意到那些不尋常的地方。

 

另一個不算原因的原因是因為在路上逛很容易撞到奧沙卡,雖然上次已經攤牌說清楚講明白了,但正是因為這樣,我們兩個碰到面還是會有種莫名的尷尬蔓延……

 

總之就是這樣啦。

 

話說這間酒館和我想像中那種,髒兮兮、大家都凶神惡煞、空氣中充斥著混濁酒味的形象完全不同,環境意外的明亮整齊,空氣中是有酒味,但卻是那種麥香與水果香,而這段時間下來,我發現不論是旅行路過的冒險者或是居民都相當友善。

 

當然一開始要混入人群中是比較難,不過和大家拼酒比酒量絕對是個打好感情的好方法。

 

環顧四周,確定大家都在做自己的事情,没人在看我這邊,我從口袋中摸出一片解酒藥吃下去。

 

不要問我東西哪來的,是夏爾拿給我的,理由是怕我醉了發酒瘋。

 

至於我未成年喝酒這件事就不要在意了,反正穿越前也不是沒有喝過,更何況我現在的外表看起來有成年就夠了,靈魂年齡未成年這件事,咱們就……心知之即可!

 

其實酒館能獲得的消息真的是又多又雜,絕大部分都是居民間的八卦,比如某家的兒子和某家的女兒特別要好,或者某家的兒子和另一家的兒子又闖禍之類的,大多是都是那種街坊鄰居間的閒聊,有點像是走到老師辦公室會聽見老師抱怨某某班怎樣怎樣,另一班又怎樣怎樣那種。

 

我還有聽見奧沙卡的名字出現在他們口中,但都是誇獎他乖巧孝順、懂得照顧媽媽和妹妹,希望自家孩子能像他一樣乖云云,還有說奧沙卡和哈德蒙女士都很不容易等等的。

 

還真看不出來他在大人間這麼出名,我想著那個妹控傲嬌與不准任何人接近雪諾莉的模樣,忍不住在心中一笑。

 

除了這些居民間的事情之外,旅行的冒險者也會講述一些忘響國外的事情,比如現在有對搭檔,一個劍術高強,另一個會魔法,兩人經常獨攬某些任務,其他人雖有怨言,但礙於實力贏不過也只能在背後抱怨,不能多做什麼。

 

還有另一個聽說也是劍術高強的,但大多數時間都是獨來獨往,最近是有聽說和那對搭檔越走越禁,有可能會成為一個團隊。不過這個獨來獨往的聽說是個很有個性的女人。

 

當然除了抱怨同行,還有其他國家宗教領袖的八卦,比如月蘭國的戰神之子又怎麼怎麼了,或基辛格王國的沉默之鷹如何等等。

 

不過詳細內容我忘了,畢竟我現在雖然是個偽裝成旅行者、職業是魔法劍士的女性,但再怎麼說我真正的身分還是實習聖騎士,再怎麼不濟也是聖殿祭司,對於別的國家的宗教我真抱不上心,呃……雖然我對自己所處的光明神教也不太上心就是了。

 

有平民的八卦、有其他國家的八卦,故然也少不了自己國家貴族們的八卦。

 

要知道,貴族們之間的愛恨情仇等等的糾纏,可是茶餘飯後最好的話題,就像台灣的八點檔一樣的道裡。

 

比如說,聽說伊特諾爾子爵其實還有個兒子,算是私生子,但他自己從未見過這個兒子,只知道有這麼一個兒子的存在,現在想要找回這個兒子。

 

他的夫人聞言快被氣死了,而他底下的其他兒女大概也不想見到這個兒子,雖說是私生子,但是會妨礙自己繼承的人不要出現對他們來說都最好。不過就算子爵想見到這兒子,估計對方也不想看見這個把自己拋棄的老爸。

 

有趣的是,聽說他這個兒子有著一頭漂亮的銀髮,應該是不難找,可偏偏到現在都還沒找到,搞得好像銀髮很常見一樣。我是不確定銀髮到底是常見還是不常見啦,不過我知道的是至少我認識的人之中就有一個銀髮的了。

 

不過很可惜那個人貌似是從孤兒院出來的,無從驗證也應該不是。

 

另外還有米坦利亞齊公爵家的么子和比自己年紀大的平民女性私奔了,這件事快把米坦利亞齊公爵和夫人給氣炸了,在講求門當戶對的貴族中出了這麼一個異類,不只公爵與夫人氣得半死,他的兄姐們也不齒自己這個弟弟,這件事更是成了他們家的一大笑柄。

 

畢竟一個出身高位的貴族居然和平民相戀還私奔,那個平民的年紀還比他更大,不論是對其他貴族或是平民而言,都是值得嘲弄的事。

 

看著大家討論這件事時的嘴臉,一陣噁心湧上心頭。

 

講到這就不得不提另一位公爵,他們家的故事可是複雜到,搬去我那個世界都能上演一齣八點檔了,還熱評不斷。

 

那位公爵是洛席亞撒爾公爵。據說他現在的夫人其實是妾,而且還不是他自願娶的,而是他父母在他年輕時擅自替他訂下的,為了利益的婚姻,對象是伊里德子爵的千金。

 

然而他愛的是另一個女人,也就是他的正妻,只是對方在生下一個兒子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讓他成了一段時間的大笑話,幸而他這兒子夠優秀,小小年紀就嶄露自己魔法與劍術的才能,大家也不在意這事了。雖然後來這兒子離家出走,不知道去了哪。

 

而他現在的夫人也替他生下了一子一女,儘管我想吐槽不愛為什麼會生孩子,但那不是重點。重點在正妻生的兒子離家出走這件事上。

 

他現在的夫人和他結婚就是為了利益,可能還有著伊里德子爵本人覬覦著公爵爵位,而孩子就是用來爭奪的工具,但在她的兒子前還有著正妻所生的兒子,所以不管怎麼樣,就算她設計讓洛席亞撒爾公爵死亡,最後獲得爵位的還是那個兒子。

 

於是就有傳言,這位夫人正在尋找那個長子的下落,並打算在神不知鬼不覺間處理掉他。

 

我暗暗替這位離家出走的長子祈禱不要被發現,順便心疼一把,然而讓我心驚膽顫的是有人說,那個兒子和父親根本就是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父子站在一起可能會認不出誰是誰。

 

那瞬間我想到冰藍和偽冰藍,不曉得偽冰藍是不是冰藍他爸,如果是的話,結合冰藍是貴族卻討厭別人說他是貴族,而他和自己家裡感情不好,還有他的冰魔法和劍術都很好……我還是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好了,這麼一想突然發現有點可怕,有些事果然是不要想太多對心臟比較好。

 

其實令我比較在意的是沐刻蘭德子爵之子逃家這件事,大家都只是略提到他逃家而已,沒有多說什麼,有人說不久前還有看見他出現在街道上,但這幾天已經看不到他了,聽見這話我不由得揪起了心。

 

伊特洛他是被家裡給抓了回去,還是被那個殘酷的兇手給捉住了?

 

明明也可能是他去冒險者公會找任務做出城去了等等,但我就是忍不住往壞處想,更何況伊特洛他……實在不像是有能力接任務跑出城外的樣子。而且真做任務,要是他出了什麼意外然後……

 

不管是哪一個推測我都不好受,心裡沉沉的實在什麼也說不出口,有時候我聽見有人在討論他總會心疼,後悔的情緒像春雨後瘋狂滋長的草一樣不斷蔓延,緊緊捆綁住我的心,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我幫他這件事到底是對還是錯?似乎沒有人能回答我,這也不像是穿越前的那些考卷,都有著一定的標準答案。如果他不走,根據我和奧沙卡聽見的、應該是他父母說的話,他接下來要面對的很可能是死亡;而他走了,面對的可能也是死亡,被兇手抓走、沒有能力生存……這樣兩難的選擇題,我到底該怎麼辦?雖然是伊特洛決定要離開的,但是助他一臂之力的我,是不是某種程度上、也算害了他?

 

如果他步上死亡,我就是推他走上那條路的兇手之一……不去想像,也完全不敢想像,每每想到這件事,就會有一種無力感蔓延四肢,隨後而來的是撲天蓋地的沉重與疼痛。

 

只能祈求他一切平安無事,不要去想那些、最為可能發生的一切,我就能欺騙自己不是把他推向死亡的那個人,我能在一切的不安與愧疚中找出一點點的空間,自私的慶幸著。

 

但我能欺騙自己多久?我能逃多久?他消失了,是不是不久後結局就會公布?我還是得面對自己的選擇可能造成的錯誤,並且,這件事會跟著我一輩子,我想忘也忘不了。

 

像伊特洛那樣兩難的選擇題,真的好想逃避,但是我不能逃避,現實必然會逼迫我做出選擇,我必須為自己的選擇負責,而這種讓我不想面對的選擇題恐怕只會多不會少……

 

想到伊特洛,心情格外沉重啊。我暗暗嘆氣,決定喝酒解愁,雖然說借酒消愁愁更愁,但我還真想不到除了酒精麻痺外更好的方法來麻痺自我了。

 

才剛抬起頭,打算叫服務生送幾瓶酒來,卻忽然發現服務生已經端著幾瓶酒朝我這邊走來了,而根據我這些日子在酒館的觀察,那些酒還不便宜。

 

嗯?怎麼回事?送給別人?還是送錯?可是我座位周圍沒有其他人啊,目前這個角落就只有我在啊?

 

我內心滿是疑惑,轉眼間服務生已經來到了我的桌旁,他放下了酒,抬手指著附近某桌解釋。

 

「打擾了,那邊那位先生請您這些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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